2008年11月19日星期三

这是一个能和解的社会吗?也说官僚“酒后吐真言”

这是一个能和解的社会吗?也说官僚“酒后吐真言”
DWNEWS.COM-- 2008年11月18日12:26:23(京港台时间) --多维新闻网


风满旧楼来稿/也许我是悲观了一点,但"你们算个屁"这样的官话,背后所隐含的社会学意义还是让我不寒而栗——这是长达几十年,甚至是几千年不把人当人的 权贵们一直在腹语的,这种腹语甚至是连城里的市民阶层也经常有的——每当看见行色匆匆的农民工时,又几个城里人不这么看?

所以我们才看到城管的凶神恶煞,警察的匪类作派,科级以上官员一有机会就展示出来的颐指气使,以及城市贫民加在农民身上,以示自己高人一等的蔑视。而今, 它借助一个官僚"酒后吐真言",现出了这个社会的基本对立——它决不是源自平常百姓的"仇富"、"仇官"心态,而恰恰是平常百姓几千年来企盼"青天大老 爷"的奴隶心态,以及包括城市平民在内的、相对于最底层的农民而言那一点儿少得可怜的特权的心安理得,助长了这种骄横。

但这种对立难道仅限于官民们?试想想,如果能给中国农民一个大进城的机会,他们会干什么。千万别唱素质这种高调,把养尊处优的西方人弄来,让他在中国农村生活十年,怕是他们个个出手都比杨佳利落。作为一个农村出身的孩子,我可能比那些城里面的贫民阶层更懂得什么叫苦。

虽然他们生活得也许并不幸福,成长的历程中也受尽磨难,但每当他们诉说这些,并以吃过苦为荣时,我的心底里就会陡生一种轻蔑;你那算什么啊,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受的那点苦,在农村人眼里已然是幸福得不得了,就算是苦,也是建立在亿万农民苦难之上的一点儿苦罢了。

我自认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跳出农门的人,但时常在我内心底下,还存留着一种恶毒:有一天,亿万农民进了城,看你们这些高傲的城里人怎么受苦吧。农民目光 是短浅的,所以他们一旦有机会渲泄自己的不满时,他们的目光肯定不会越过城里人而到达权贵。虽然他们对于权贵的无奈与愤恨更加强烈,但当他们一旦要渲泄而 权贵们自我保护的资源又很强时,倒霉的可能只有城里的贫民。

这里没有任何的道德屏障,能让农民视城里的贫民同样为苦难的一族。因为共和国的60年里,城里人已经通过与权贵的共谋关系,把这种道德屏障击打得粉身碎 骨。所以也就根本怨不着农民时刻会暴露出的暴虐:已经不把他们当回事很久了。社会主义建设初期,是农民节衣缩食奠定了这个国家的工业化基础,而城里人心安 理得地享受着至少是在农村看起来是不劳而获的福利——就算可怜得要死,那也是从更可怜的农村搜刮去的;

大跃进,饿死的最多的是农民;没有农民的苦难,二弹一星之类保卫城里人的玩意儿想都别想;文革时 期,中国大地上没有乱的地方,除了军队,就是农村,他们脸朝黄土背朝天地苦干,养活着城市一群识字的屑小们在那儿丧心病狂地斗来斗去;当年毛老人家承诺要 反哺农村一直没有落实,饥饿的农民开始写血书,自己承包土地,背着城里人偷偷地用自己的土地养活自己;没好几年,一场持续三十年的改革开放,被侵占最多的 还是农民。这帐跟谁算去。

老实八交的农民们真的是没有想过,至少是没有认真想过跟谁算这个账。但糟糕的现实却一次次地是醒农民们应该去算这个账。矿难,死得全是农民工,而城里媒体 关注的不是这些死难者家属,而是背后的腐败——虽然腐败当然要揭发,但城里人借此关注腐败,只不过是为了打倒一个,又推上一群腐败分子;

毒奶粉,受害最大的就是那些农村的孩子,而政府只关注城里的儿童;一个流氓官员大白天调戏了一个城里小女孩,媒体就铺天盖地地评论报道,而为了一份工作被 迫受辱的打工妹们又何止千万,怎么不见如些的铺天盖地?因为什么?不就因为,欺负农村人,是包括城市贫民阶层在内的特权嘛。

每当有刚烈的农村女子不堪受辱而跳楼时,媒体更多的是猎奇,而不是关怀。就目前而言,就连城里最底层的贫民,也已经把蔑视农民作为一种舒缓生活压力,保持优势感的一种必不可少的方式。

所有的现实,都在干着同样一件事,把这个社会对于农民的残酷,一次又一次地推向所有人的想像力之外,而农民一次又一次地表现出了超出连他们自己都吃惊的惊 人的忍耐。但历史无数次告诉我们,这种忍耐其实是很有限度的。当它最后爆发出来的时候,其烈火的强度,绝对是施加于他们身上的暴虐的几何倍数。

到时候,红了眼的几亿人,谁能让他们不成为暴民?他们可不管什么贫民和权贵,他们不搞那个矫情的名堂。所以,真的是善意地提醒包括城市里的贫民在内的,那些盘踞在中国农民头上的特权阶层们,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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