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为死难孩子讨公道 家长被视为“闹事者” （2009-05-08） 距离512四川汶川特大地震一周年还有两周，都江堰市聚源镇居民赵德琴却必须离开家乡，到外地躲避。 她出逃前接受本报专访时说：“我必须离开，否则又会被抓起来。我是上了黑名单的，这样的时候，我们这种人会受到重点监控。” 去年大地震中，聚源中学倒塌，造成400多名学生死亡，赵德琴双胞胎女儿赵雅琦、赵雅佳（16岁）双双遇难。 笔者去年5月13日到聚源中学采访时，亲眼目睹距离倒塌校舍不到20米的学生宿舍，还有对面操场的两栋校舍，都没有倒塌，而这些建筑都比倒塌校舍还要陈旧。 学生家长质疑是承包商偷工减料，导致学生死亡，要求政府调查校舍工程质量问题，严惩承包商，赵德琴也是要为孩子讨回公道的家长之一。 她多次向当地政府提出调查教学楼质量的要求，同时接受国内外媒体的采访，被当地政府认定为闹事的“带头者”。从此，她的生活充满了磨难。 去年10月底，她因为接受外国媒体采访，被当地政府拘留了20多天，她声称那期间受到虐待，一只手的大拇指被扭得变形，到现在都无法合拢。与她同时被拘留的还有另外四名死难学生的家长，其中一名家长不堪压力，曾服安眠药自杀，后来被抢救过来。 赵德琴说：“我不会自杀，因为孩子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我要讨回一个公道，不会轻易去死。” 认罪写悔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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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记者展示了自己写的悔过书，她说：“写悔过书的时候我都在笑，实在太荒唐了。连旁边的官员也在笑，我告诉他们，我们的孩子不会白死的，总有一天会昭雪。不管是等10年还是20年。” 为什么官员如此惧怕死难学生家长讨回公道的行动？她说：“他们贪，屁股上有屎，怕老百姓知道。学校的造价，老百姓都是知道的。包括开发商都是用黑社会保 护起来的，政府也在保护。”她也说家长们手上有一些关于学校的证据，政府担心资料流传出来，所以对遇难家属有特别的控制。 由于“闹事”，赵德琴在安置女儿骨灰及赔偿等多方面都受到刁难。一直拖到今年3月底，当局才批准她女儿的骨灰进入公墓，女儿的赔偿款至今也还没有全部拿到。 谈到大地震一周年的愿望，她说：“我最大的愿望是把贪官纠出来，另外我的两个女儿的骨灰已经铸成了艺术品，最希望的是能进入国家博物馆，让她们在那里安息。至于能不能实现，只有努力了。” 在灾区里，除了像赵德琴这样的家长，也有的家长是希望从政府那里取得更多经济援助。绵竹市居民张国良（化名，67岁）的孙子在绵竹富新二小倒塌中遇难，当时只有11岁。该小学造成127名学生遇难，死难学生家长去年多次上访，要求政府查明校舍倒塌真相。 张国良的控诉和赵德琴无异：虽然地震是天灾，但校舍周围的很多建筑并没有倒，为什么偏偏校舍倒塌？ 对于政府近17万元人民币（3万7778新元）的赔偿，他虽然认为：“孩子都养到这么大了，钱是买不回来命的。”但被问及如何才能满意时，他说，最好政府每年都给死难孩子家长一些经济上的帮助：“去年过节干部还来慰问一下，今年就没有了。” 一名自称是绵竹市政府处理死难学生工作组的女干部告诉本报，政府对于死难学生家长是很关心的，已经对他们做了赔偿，每个学生赔偿约17万元。大多数学生家长都是农民。 她透露，大约70%死难学生家长已经怀孕，有些已经生产：“对于这些怀孕家长，我们是很关心的，经常去看望他们。她们生育、检查费用全部由政府承担，我们也鼓励她们再生育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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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死难学生家长为何如此敏感？ 学者：涉制度性腐败 四川学者冉云飞一直关注地震中死难学生的赔偿问题，他也通过自己的博客发表很多看法。他在向本报解释为何四川地方政府对有关死难学生家长的采访如此敏感时说：“因为这涉及到制度性腐败，如果继续追究下去，很多有关的人，尤其是地方官员都脱不清干系。” 他认为，当局最担心的是，如果调查深入，最后证明是因为制度性腐败导致豆腐渣校舍倒塌，造成学生死亡，那就涉及到共产党统治的合法性问题，同时还涉及地震伤亡人员的赔偿问题，这将是巨大的天文数字，可能导致政府运作的瘫痪。 他认为，四川省政府（直到昨天以前）不公开死难学生数字，不是一个省政府能决定的：“这肯定是中央授意的，四川省政府怎么敢违抗中央的旨意？四川省政府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秉承中央的旨意。所以外界看到的是：中央很开明、地方很黑暗。” 他认为，中共有两套运作系统，一套是明的，对外说要公开死亡学生名单；另一套是暗的，对内的，那就是一定不能公开。 他说：“因为中央政府要面对国际上的压力，要顾及国际形象。但是四川省没有，所以得罪人的事就让地方政府去做，出了问题就推给地方政府，让他们背黑锅。” |
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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